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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浮光] 十五 重构

自然而然般地维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风度,夜神月微笑着向旁边的莉多娜略略点头,从容不迫地跨进病房。神态警觉而郑重的杰邦尼紧跟在后,视线始终不离他的一举一动。

从两位前特工严阵以待的架势中看出对方的顾虑,月并没有过于接近病床,只是悠闲地站在房间中央,随口问候了一句:

“不要紧吧,尼亚?”

“托你的福,还死不了。”

死是死不了,不过却吃了个大亏呢,小鬼。

目光从尼亚身上扫过,月的心中隐约兴起一种错过了热闹的遗憾。

如果当时什么都不说就那么袖手旁观,事态最终会演变成怎样呢?想想还真有趣……没办法,尽管这个念头很吸引人,但还是让你活着对我比较有利,至少目前如此。

说起来,SPK仅存的三人之中,那个叫雷斯特的不在这儿……对了,他是随同尼亚出发的人,想必已经……在地牢里就注意到的杰邦尼眼中的悲伤,以及进门时从莉多娜眼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神情……嗯,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。

连CIA的局长都成了牺牲品,相当大胆的行动……由此也可知美国政府已彻底倒向了N的对手一方。有意思。

这时尼亚把罗杰叫上前悄声地吩咐了些什么。他看着罗杰走出房去,偏着头又想了一阵心思,终于冷冰冰地开了腔。

“坐。”

他漫不经心向月瞄了一眼,用下巴指了指右边。

那儿有一把空椅子,样式很简单、很普通的椅子,却还算牢靠舒适,那是医师刚才坐过的座位。

好了,开始吧,夜神月。

放马过来。

尼亚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个人,等待着预料中即将到来的强硬或巧妙的反击。他记得自己的轻蔑挑衅对那心高气傲的家伙总是很有效,也很清楚刚刚那种颐指气使的做派会在对手心中带来怎样的反弹,而这心态上的些许失衡,正如蝴蝶翅膀的颤动也能引来飓风,往往将在最后左右胜负天平的方向。

这正是尼亚惯用的战术。在智力之外,极端的冷静与理性是他最大的优势,所以他也很擅长利用、进而扩大这种优势,以此赢得主动。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趣味十足的热身运动,在真正的交锋开始之前。

然而这次他失望了。

试探的石子丢了出去,却激不起哪怕一丝波澜。没有水花,没有涟漪,甚至听不见半点声息,仿佛只是笔直地在无尽的虚空中坠落、坠落。

“谢谢。”安详地回应,继而坦然就座,月脸上的神色平和而恬淡。

无聊透顶,尼亚。莫非现在你还没搞清状况么。战略地位上的差距无法简单地用战术上的胜利来弥补,争夺主动权的战斗只有在势均力敌时才有意义。所谓形势比人强,如今是你有求于我,双方处境的优劣从一开始已经注定,在这前提下玩弄这种雕虫小技纯属白费力气。

是的,夜神月,感谢你提醒了我。注视着对方行若无事的淡定模样,尼亚心想。想靠这点程度的花招来战胜这样的你,未免太失礼了。一边检讨自己的失误,尼亚飞快地重新评估起眼前的对手。此前他曾经以为对付这个人能够稳操胜券,因为他已经见过了对方最狼狈最脆弱最疯狂的那一面,心理上已经有了绝对优势。可是,现在,尼亚发现这个对手变得更可怕了。

如果说当初的夜神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刃,这利刃如今已深藏在鞘中。十年间日日夜夜严格的打磨淬炼淡化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张狂凌厉,也同时增进着其内在的力量和光芒。

没问题……这不成问题……甚至应该说,正因如此,我的计划才更有成功的把握……

保持头脑清醒,切实地驾驭这嗜血的利刃,用它去对付敌人,仅此而已……正好还有那个作为必要的约束手段……一张可靠的底牌。

风险固然有……却无疑是个可行的办法。

况且,这已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。

是要去做。

“给我们的客人沏杯茶吧,杰邦尼。”尼亚沉住了气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杰邦尼稍稍愣了一下才作出回应。他察觉到了尼亚态度的变化。

“客套就算了。”月直截了当地说:“华米之家怎样了?”

这虽然只是信口道来的一句话,虽然只有七个字,却令旁听的人都变了脸色。

除了尼亚。

从刚才起便已恢复了惯常那副漠视一切的冷静,似乎无论任何人在他面前说出任何话,都不能再让他惊讶。

月悠然继续说了下去。“要是还有其他选择你也不会急着见我。”

“你猜得很对。这个理由已很足够。”尼亚缓缓说道。

“足够?”月微带讥讽地一笑。“我觉得还不够。除非你和外界的其他联系也都被彻底斩断,比如美国,比如ICPO。”

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?”

“立即散布你的死讯。”不假思索的回答,“嗯,说失踪会更好些……”

尼亚承认:“我想他们会宣称N落入了敌对势力手中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停了一会儿,一直等到罗杰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。

“尼亚,已经确认了。和你估计的一样。”

“具体说吧,没关系。”

“ICPO和下属机构已经暂停接收来自N的所有指令,现在你的ID也无法访问I-24/7网络了。我通过苏格兰场那边的人脉私下打探了一下,原来FBI在两小时前向ICPO发出通报,声称N和CIA局长安东尼·雷斯特在某次行动期间遭到袭击,雷斯特殉职……”听见这句话,月把了然的目光投向旁边的两位特工。“……N下落不明,极有可能已经被挟持或遇害。ICPO执行委员会经过紧急商讨,为防止内部机密信息泄露,决定立即执行应急预案,包括收回N在I-24/7的一切权限,全面禁用可能已经泄露的现行身份识别代码、启用后备代码和通讯加密算法等等。”

“还真是没给你留下任何机会。”月轻笑着评论,“干得漂亮。我开始有点喜欢这家伙了。”

“这么说……连ICPO也被对方控制了吗?”莉多娜问道。

尼亚摇了摇头。“恰恰相反。如果对方控制了ICPO,他们一定会装作中立甚至故意示好,设计引诱我们自投罗网,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对我们加以封杀了。”

“正是。”月接口道。“不过,站在你对手的角度看,现在的情况也已经足够理想。事到如今,哪怕你亲身赶到ICPO总部也不可能挽回败局了。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无法信任的。”

杰邦尼和莉多娜相顾默然。的确,多年来N从来不曾对外界显露过真面目,在目前无法证明身份的情形下要向ICPO或者其他组织求助更是难于登天。

“……不过,为什么现在你还活得好好的呢?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尼亚,月忽然说道。“……虽然持有笔记,但却没有眼睛……这是唯一的解释……”

莉多娜没什么把握地说:“也许……他们没机会看到尼亚的长相?”

杰邦尼声音低沉:“不,你忘了雷斯特……如果对方有死神之眼,只要看看雷斯特的照片或者视频就行了吧。他是政府高官,公开的照片之类并不难得到。按照今晚的情况,要是没有他,尼亚恐怕早就……”

“有笔记,就应该有死神依附吧,那样持有笔记的人就能够交易死神之眼……不,也许还有其他相关的规则……”月不觉陷入了沉思。

真正的问题在于,既然是如此庞大的组织,怎么可能不交易眼睛……明明只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得到那么方便的能力……因为笔记的持有者是独立于组织的第三方吗?又或者是死神的缘故?可恶,要是能有更详尽的资料的话……

而在对手的立场来看,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,但也算基本排除了N这个潜在的威胁,接下来很快就会有后续行动了吧?

“挺好奇吧。”尼亚一挑眉。“让我给你这个机会……”

“……夜神月,我要你参与本案的调查。”

“尼亚!”

“这怎么能行!

杰邦尼和莉多娜异口同声地提出了抗议。

尼亚神色不变,就像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话。

“而且,我还可以替你准备三条参与的理由。” 

他从正面紧紧地盯着月的眼睛,略微抬高了声音。

“假如我死了,你也会完蛋。”

一句一顿,毫不含糊。

“对方是罪犯,理应接受制裁。”

冷漠的语声里渐渐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。

“只要查出真凶,你就有机会——找到笔记,东山再起。”

“——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?尼亚!”

 依旧没有理会两人的质疑,尼亚面无表情地看着月。“你认为呢?”

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也觉得自己必须参加了。”貌似兴致勃勃的语气,答话者却一脸平静如同事不关己的局外人。

“你会参加的。”尼亚的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“听着,我要你查明案件的真相,抓住凶手,回收笔记,然后……”

“然后?”

“回来继续坐你的牢。”

“能把这种不近人情的条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,的确是你的风格呢。”

“这不是条件,是命令。”尼亚冷冷地纠正。“别忘了,以你身上背着的案子,光是有期徒刑随便就能判个几十万年。加入调查的话,起码在办案期间你可以享有充分的行动自由。这已经够划算了。”

“尼亚,你疯了吗?当年我们牺牲了多少探员和无辜者的生命才终于把这恶魔缉拿归案,现在你却要放虎归山……”莉多娜大声说道。

“为了解决这次的事件,我会采取一切我认为有效的方法。这是我的判断,也是我的决定。我会负起责任。”

“尼亚,我们并非怀疑你的判断,只是,万一他……”杰邦尼看了月一眼。
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不必再说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失礼了,虽然不想打断这么热烈的讨论,但这种问题不是先听听当事人的意愿比较好吗?”

一直安静旁观的月不紧不慢地插话。

“我——拒绝。”

?!

两位前SPK特工都是一惊。

“自由是一个诱人的字眼,就算是短暂的也好……”月微微唏嘘着说。一缕名为怀念和向往的情绪笼罩了他的瞳孔,锐利的眼神一瞬间竟似有点恍惚。“而且这个对手也确实很有趣……有趣得让我曾经想会会他。不过,仅限于想想而已。”略顿了顿,“我无法接受这个任务。”

不出所料……说到底,你还是想要那东西吧。尼亚暗暗冷笑,等待着下文。

“有些事情夜神月就可以做,但有些事情则只有Kira才能办到。”

更重要的是,有些问题只有Kira才知道答案……我需要的答案。完整的笔记规则和使用技巧、Kira事件的全部内幕细节、还有……2009年11月26日到底还发生了什么……

如果你有足够的魄力,尼亚……

“很好,我答应你。”尼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。

他按下床边的对讲器开关。

“罗杰,请到保险库去一趟,把0号保险柜里的东西拿过来。轮到我输入指纹时可以用密码代替,我的密码是——”

莉多娜在一旁犹豫着似乎想再次出言劝阻,但这时杰邦尼悄悄地对她摇了摇头。

尽管内心同样担忧,杰邦尼却明白尼亚已经下定了决心。既然给不出更好的提案,在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刻,作为部下,他们能做的只有相信并服从尼亚的判断。

月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周围各人的动静,双手捧起茶杯——腕间的手铐限制着他的动作,却丝毫无损于其姿态之优雅——凑到唇边,浅浅呷了一口,心满意足地轻声叹了口气。杰邦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但却始终无法捕捉那栗色刘海覆盖下的视线,从杰邦尼所处的角度,透过红茶袅袅的热气,仅能隐约看见对方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。


片刻之后,罗杰到来,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文件袋。他请示地望向尼亚。

尼亚缓缓点了点头。

罗杰将文件袋递给月。

月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。他凝视着那文件袋,那神情正如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命运。

连他也不确定那究竟是好运还是厄运。

他只知道那是属于他的东西,只属于他夜神月、也只能属于他夜神月的东西。

这已足够。

属于他的东西他就要亲手拿回来。

 

现在他已接过了文件袋,打开袋口,取出里面的物品。

全黑封面的笔记被一层密封的塑料膜紧紧地包裹着,毫不起眼的薄薄一本。然而众人却似乎都感受到了它的魔力,后背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寒意,霎时间甚至连室内的灯光也为之黯淡,失去了光彩。

月轻轻撕开塑料膜。

他的手很稳,态度也很沉着,但杰邦尼仿佛能从那平稳的动作里察觉到一种可怕的波动,像是恐惧,也像是渴望。或许那只是自身内心不安带来的错觉?杰邦尼说不清楚。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光被某种力量牢牢地攫住了,再也无法移开。

月已把笔记拿在手中。

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激动的神色,没有惊异、没有喜悦,严格来说,是根本没有任何表情。

这十年来他几乎将整个事件的全貌从头至尾推测补完了。在囚居地底的漫长光阴里,他曾经无数遍地通读关于这起案子的所有文档,对其中每一件事实、每一点细节反复推敲考量,分析其来龙去脉而重新构建自己的记忆。一切都已在意料之中。

他合上双眼,静静地感受那些一度沉眠的影像和声音流过脑海,涤尽了岁月的尘埃,巨细无遗地勾勒出记忆的迷宫中每一处最隐秘的角落。

 

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睁开眼睛。

尼亚冷着脸看着他,道:“欢迎回来,Kira。”语调里饱含嘲讽和轻蔑。

“啊,承蒙关照。”

并未继续翻看手中的笔记,月随手将之搁在一边。

琥珀色与深黑色的眸子相互对视,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恶。

“果然,你很清楚这本笔记的纸页是假的。”尼亚说,“那内页的下落你想必也知道吧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月傲然说道。“但这却不是你能够过问的事情。我答应替你揪出幕后的人,回收他手上的笔记。但除此之外,其余的一切与你无关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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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:

15-1 “I-24/7”是ICPO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跨境犯罪而建立的情报交流平台。它是一个加密的全球警察通信网络,使授权用户可以由此访问ICPO总部的国际刑事罪犯数据库,并且全天候无间断地与ICPO所有成员国家和地区的警方共享各种紧急和敏感的警务信息。

 

15-2 苏格兰场(Scotland Yard),是英国伦敦都市警部(俗称伦敦警察厅)的别称。此称谓起源于1829年,当时伦敦警察厅的总部位于白厅大苏格兰广场(Great Scotland Yard)一带,故而渐渐获得了“苏格兰场”的别号。之后伦敦警察厅总部曾两次搬迁和重建,其间前后相隔近80年,最终迁至百老汇10号(10 Broadway)的现址,但由于苏格兰场之名太过深入人心,这两个新地址仍然被伦敦市民称之为“新苏格兰场”。

 

15-3 封面封底全黑无字的笔记是雷姆的笔记。如原作所述,2004年11月5日(也就是在本章的整整15年前的同一天),死神雷姆用这本笔记先后杀死了渡和L,自己也化为尘埃,而笔记就马上落入了月的手中。后来为了对付M,月命硫克将雷姆笔记送往日本调查总部,当时曾经由伊出暂时持有,到开战前才转移所有权给总一郎,然后总一郎交易死神之眼等到23点59分突击。需要说明的是,总一郎在见到M之前就已经夺回了斯多笔记(封面写有DeathNote字样的那本),他用来吓唬M说要杀掉M的也是斯多笔记,雷姆笔记在乱战中并没有出现,个人推测,甚至可能根本没被带入现场,因为交易眼睛不需要手里拿着笔记也可以做。这本笔记在总一郎死后就被严密保管在日本总部的保险库,直到最终之战带到YB仓库,期间一直没有被使用过。

基于以上情节,在此设定雷姆笔记在硫克送出以前已经被月做了手脚,除了封面为真之外,所有的内页都被更换并通过某种手段藏匿起来。本文的第四章、第十章也曾经对此做了一些初步的交代。

 

15-4 可怕的白月

其实即使在原作中,失去记忆的月(以下简称白月)对Kira也是表现出相当程度的认同的,他完全同意Kira的裁决标准,甚至一度猜想自己得到笔记真的会做那种事,以及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,只不过,他所有的怀疑最后都因为“如果做了不可能没印象”这个合乎情理的推断而被否决了。另一个证据是,他在取回记忆之后,对此前的犯罪行为在感情上没有丝毫的否认或排斥,更没有任何反省,若无其事就直接继续执行计划了。

可以这么说,白月实在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正直真诚,起码他就对L隐瞒了自己坐巴士遇上劫车、以及曾与南空谈话的事(见Vol.5 - Page.41)。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纯洁、循规蹈矩,相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。试想一下,假设人人都怀疑自己做坏事而自己认为没有做过,只要是正常人都一定会努力回避嫌疑的吧。只不过作者在刻画白月时并没有像黑月那样大量使用心理描写,使人觉得白月似乎没有私心而已。

也许这种解读未必符合大场的原意(从创作意图上说,大场应该是刻意造一个这样“单纯正直”的形象来与被权力和野心腐蚀的Kira对比),但也完全能够自圆其说,即:所谓的黑白,其分别只是手中的权力。有了权力,就有了野心;没有权力,就只能装好人。反而大场说没有得到笔记的月是懂得人间疾苦的正义青年,其实与Page.1的月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愤世嫉俗的态度是有分歧的。或者也可以说是白月太能装,连大场都被他骗过了而产生那样的错觉。你这个天生的演员啊……

而本文中的月,虽然同样失去了记忆,但在囚禁期间就已经通过种种铁证与自己的Kira身份达成了互认。因此,他站在Kira的立场上采取相应的行动更是不足为奇了。


15-5 关于所有权

虽然我原先觉得没什么说明的必要,但是看到有读者提出“如果不是笔记的持有者的话,月君的记忆只有在接触笔记时才能保留吧?”因此在这里解释一下:按照Vol.13 How to Read里面提到的笔记规则II-2,若持有人在490天内不再接触笔记(如被盗或遗失等),持有权自动丧失。这本调换了内页的笔记作为证物已经在N那里秘密封存了10年,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,所以在月拆封时是无主状态,月碰到笔记立即获得持有权。

 

  

第十五章 重构 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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